“啊,我也变成翘课的坏孩子了。”亚矢佳站起身子,拍了拍裙摆。
“说得是呢。”
“好歹反驳一下我吧…”亚矢佳单手掩面,“说起来,春、新川同学在这里做什么呢?不会只是等我吧?”
“是有这个原因。”
“那其它的呢?”
“等班长小姐来了之后才能发生的事情?”
“嗯?也就是说,找我有事情?”即便是正经的亚矢佳同学也会在此时露出意外的表情。
“没错,想让班长小姐帮个忙。”
“虽然是可以…”说着的同时,亚矢佳轻轻点了下头。
“不问内容就答应了吗。”
“因为我不认为新川同学会提出什么奇怪的请求。”
唔…我是觉得悲哀呢,还是该觉得欣慰呢。但至少接下来就好说了。
我把需要班长小姐帮忙的内容告诉她。
“……”
“看吧,意想之中的事情。”
“那就拜托了。”
“啊。”亚矢佳爽快的回应道,“不过果然…新川同学是个坏学生呢。”要离开时还不忘留下一句损我的话。
“随你怎么说。对了,班长小姐。”
“嗯?”左脚刚迈出天台门的亚矢佳回过头。
“我还挺喜欢新川这个姓氏的,所以请不要纠结以前的名字。”
“原来如此,这都要成为不良了吧。新川~”
“多半不是伊上想的那样。”
“那也没关系——”
轻快的脚步声似乎把伊上亚矢佳的话语一同带到楼下,我的内心逐渐变得平静。
“走吧。”我对自己说道。
……
………
我拿出银色金属质感的钥匙串,这里头没有数天前朱里夕凪给我的那把钥匙。
有的是一年前从栞手上得到的钥匙。
所以理所当然的,我现在正站在澳原家的门口。
然后按下门铃。
“来了——”
对讲机传出一瞬间的电流声,这时候是里面的人在用这个设备。
然后,一道金属的声音,门从里面打开了。
“你好,秋小姐。”我率先打招呼。
“新川君——几天不见。嗯唔~?不过现在不是应该上课中吗?”虽然秋小姐——栞的姐姐这样说着,但也是迎接我进去的样子。
“嗯,我知道。这个”我拿出伴手礼,一袋看着应季的水果。
“诶,这个很贵的吧…明明当自己家就好了——”秋小姐笑着说道。
“那就更应该带了吧…。”
“没办法,待会那孩子回来之后一起吃吧。”
“嗯,谢谢。还有这个。”我在玄幻处换过鞋子,在这之前先把手里的另一袋东西也递给秋小姐。
“我这边才应该道谢哦,新川君。今天是想要做什么呢?”询问的同时,秋小姐也注意到了手中另一袋的内容物。
那是料理用的食材。
“厨房借用一下。”
“啊,请用。喝的要什么?麦茶可以吗?”身着有夏季印象的连衣裙的秋小姐小跑着回去屋子里。
“谢谢,麦茶就可以了。”我也跟着秋小姐进到屋子里。
“不过为什么?这么突然就过来…那孩子的生日还有一段时间吧?”秋小姐说着,把装有麦茶的杯子拿到茶几上。
“因为栞说了想吃而已。”来到熟悉的厨房,我从袋子里把食材取出,着手准备。
“嗯?呼姆~”听声音像是秋小姐捂着脸在身后偷笑,“真好呢,我来帮——”
“秋小姐今晚也会在家吃饭吧?”
“我也有份吗?”秋小姐指着自己的脸颊问道。
“当然,一直都有准备秋小姐的份。”
“啊啊~那孩子听到肯定会抱怨吧。不过今年能闲下来太好了,去年真是糟糕。”
“不是秋小姐想变成这样的吧。”
“虽然道理是这样,我还是让那孩子感到难过了。”秋小姐双手捧着自己的马克杯,轻靠在沙发上,仿佛在回忆去年的事情。
“所以想要补偿吗…”我把一小碟切成兔子模样的一份苹果端到茶几上。
“呼嗯?”秋小姐没有正面回答,并转过话题“也经常没能吃上新川君的料理,真可惜——”
“这个,反正还能再做。”
“哼哼、料理是不存在完全重复的哦,新川君。”突然,比划着手势的秋小姐就开始说教了。“特别是为谁所做的料理——不过,‘还能再做’、呢~跟那孩子的关系还是那么好我就放心了。所以、要我帮忙吗?”
“……我明明故意换了话题的。”
“呼~”秋小姐清脆的笑了一会。
如果让秋小姐帮忙料理的话,很容易变成难以挽回的局面,所以NG。但每次秋小姐说到栞的话题我都难以回应…
“明明那孩子的料理水平都会成长,我却一直没有什么成长呢。”她懊恼着在沙发上左右晃着身躯,“啊、说起来,今天她还给我留了便当。啊、原来如此——”她恍然大悟的正坐起来。
“是好事吧?”我问道,试问能吃到栞亲手的料理这件事。
“是好事哦。…”突然,秋小姐比刚刚意识到栞会给自己做便当的真因还要大动静的说道“这么说其实我能吃上你们互相给对方做的料理欸——唔~~考虑不周。”
“考虑不周?…”听着她自言自语的话语,我突然看不见原在沙发上的她的身影了。原学生会长在私底下谈起自己的妹妹是这一番模样,大概全校都没人知道吧。
“啊,不好。”意识到有失体统的秋小姐又在沙发上坐起来,把自己半杯麦茶喝完,紧接着说道——
“因为你想想,我现在不就是在吃新川君为她准备的料理吗。”拍掌。
“您还没吃上呢——话虽如此,请用。”语毕,我把刚刚做好的玉子烧跟筷子端到茶几上。
“嗯?很香呢”秋小姐看了眼小碟的玉子烧,就意识到这是品尝味道的流程。
边说着我开动了,秋小姐夹起一块切好的玉子烧送到嘴边,轻咬一口,缓缓咀嚼——
秋小姐一幅满足的表情晃着身子说道:“淡淡的、甜甜的美味,果然是她的口味。”
“看来也是秋小姐能接受的口味。”
虽然这样说就承认了这是按着栞的口味来调味的。
“啊、原来是这个目的吗?”
“嗯?”即便是亲人也并非本人,所以本人喜欢的口味只有其本人能给出最准确的答案吧。
“真的、很棒呢——”秋小姐全身放松的靠上沙发。
“因为玉子烧做起来很方便。”
“我想起新川君刚来照顾那孩子的时候了。”
“诶?突然之间?”姑且我是不清楚她是以什么依据换话题的。
“新川君第一次在我们家做的料理也是玉子烧吧?”
“啊…确实是这样来着。”因为是区分盐党和甜党的好方法。
“本来…最初的时候,我在想,无理由的照顾那孩子,这种事情是不存在的。”秋小姐看似规矩地坐着,低头盯着放在自己身前的试吃料理。“之后逐渐意识到,‘理由’存在与否只是人为赋予的东西,我只是出于自己的担忧而去寻找的理由,给自己徒增烦恼和困扰。但最后发现,我只是想那孩子过得幸福就好了”
“可是,我是有理由才去照顾栞的。”
“啊啊,我清楚,是春日老师的要求吧。但是,一年已经过去了,失去了理由的新川君现在却依然在这里照顾着她哦?”
“这只是…”我会出现在这里,一切都是春日老师的要求。从栞的房间开始的故事。
“只是?如果是条件和工作的话,新川君已经没有这个义务了吧。但是新川君现在依然在这里,做着可口的料理。”
“我…”
“…‘只是因为她说了想吃’——没错吧?新川君照顾她的理由,已经从最初谁强迫你的条件,变成了本人简单的一个愿望。”捧起马克杯,但发现里头的麦茶已经喝完了,秋小姐只好把杯子放下。
“……”但其实,那份义务还没有结束。
“——其实就是这样简单的事情哟新川君。”
“…如果也有这么简单的关系就好了。”这样的话也不需要有这么多顾虑。
“这是说,你们要做什么会改变关系的事情吗?如果不是的话,这不是要考虑的问题哦。不过,让姐姐猜猜——既然能让那位把很多事情都看得无关紧要的新川君如此苦恼的话,想必是…跟小由那有关的事情吧。”
“!…”那个名字从秋小姐口中出来的瞬间,我便意识到她说的并非夕凪,也不是由那以外的任何人。
“我想要那孩子幸福,所以会为自己寻找理由,会感到烦恼。那么,现在被困扰而烦恼的新川君,也是在为了谁的幸福吗…——说笑的。这只是我的思考,而我终究不会是新川君。新川君以自己的方式就好了哦,因为,你们亲手做的玉子烧是如此相似的美味哦?”
“……不愧是,会长大人。”面对无力正面回应的话题,我只能保留话语。如此的话,我只是在无声地无病呻吟也说不定。
“好了,再来一份简单好吃的玉子烧,谢谢——”秋小姐把小碟子朝我递来。
看到秋小姐的笑容,内心里似乎有一丝温度。手上光亮的陶瓷碟映出自己模样,但恐怕我还是板着脸。
“简单吗…”或许如此,简单却有意义吗。
不,这其中不包含意义。本身如此而已,心如止水般。
之后,我能更加专心地给栞准备晚饭,来实现她想要吃汉堡的愿望。
时间也如同预想中的一般,在和秋小姐一起把料理端到桌上的过程里,玄关里传来了开门的声音。
应该是秋小姐经常晚上没能回到这里的原因,栞显得有点安静。
“欢迎回来。”我率先说道,秋小姐则是在一旁微笑看着。
“诶,我回来…诶、为、为什么?”屈下腰脱鞋的栞呆住了。
“呼嗯~欢迎回家。”
“连姐…秋姐也在……”呆住之后是不知所措。
“嗯?~总之先去洗手漱口哦?小栞”
……
………
同一时间,叮咚——
“您的快递。”
“诶?”还未更换制服的夕凪急忙跑到门口,确认一遍后,谨慎的打开门。
“请在这里签字。”对方从门缝递过信件。
上面收件人写着“朱里”,并非上次的名字。而寄信一栏让夕凪不禁盯着上边的文字。
签过字后,对方收走派单票据便离开了。
夕凪拆开信件,里面只有单薄的内容物。
“这样啊…”深呼吸之下,她似乎坦然地接受了眼前的事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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